《白鹿原》白嘉轩结局:他能代表原上的一切,却唯独不是自己
《白鹿原》白嘉轩结局:他能代表原上的一切,却唯独不是自己
作为《白鹿原》里的一个精髓人物,身为族长的白嘉轩办事公平,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可这也恰好成为白家最终支离破碎的导火索。作为领导者,他不如鹿子霖般圆滑懂变通,致使所有人都敬他怕他,身为父亲,他自始至终贯彻着严厉的教育方式,动辄打骂,断绝关系,清出族谱,所以他和自己的孩子之间也始终隔着隔膜。
他一直以自己的姐夫朱先生为榜样,立志要成为他这样的人,最终也不过东施效颦。因为他太在意对和错,反而却忘了情和欲,活成了整个白鹿原上最冷漠的人。
对于婚姻,为了延续香火,六个女人死于非命
小说开头第一句话就点明了白嘉轩的一生,书中说“白嘉轩后来引以为豪壮的是一生里娶过七房女人”,而非是白嘉轩后来引以为豪的是自己的儿子是县长或自己的女儿是革命烈士。
这七个妻子也不是一妻六妾,而是死了一个后再续下一个,直到第七房妻子吴仙草才算结束。
这其中第一房因难产而死,第二房得了痨病,第三房死得不明所以,第四房突然暴死。一连送走了四任妻子,白家一时笼罩在一层阴影里,原上甚至开始有一种传闻,说他那东西上头长着一个有毒的倒钩,把女人的心扉肝花全都捣得稀烂,铁打的女人也招不住折腾。白嘉轩泄气了,开始怀疑自己那地方是不是真有问题。
可他的父亲白秉德不同意,母亲也不干,说什么也不能让白家断后。在父亲去世刚过俩月,第五房妻子就吹吹打打的娶进家门,却因为白嘉轩的传说吓得疯疯癫癫,一头栽进池子里淹死了。而第六房仍然没能逃过死亡的定数,整日说着家里面有鬼,活活地被自己吓死了。
直到第七房吴仙草进门,白嘉轩的妻子活不长久以及他那东西上有毒的传闻才算是止住。书中有一个关于白嘉轩很有意思的描写是当白嘉轩还是毛头小子时人们只觉得他命硬,前前后后死了六房媳妇,可等到白嘉轩人至中年成为族长后,所有人又觉得是那些女人不够有福气,配不上白嘉轩。这一来一去的变化也从侧面体现出大众对于权贵的屈从。
从古至今,男人娶妻是头等大事,而那个时代的女人的生命就如草芥虫蚁般死不足惜,所以父亲哪怕倾尽家产也要让自己的儿子娶上老婆,好让白家有后,而母亲也附和道女人不过是糊窗子的纸,破了烂了揭掉了再糊一层新的。而白嘉轩虽有过差异,却也未曾有过反抗,任凭一个个女人变成一具具尸体。
他的内心深处,也期望能有一个女人为他延续香火,只要能达到目的,那些死去的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对待子女,他只是一贯的严厉
吴仙草进门后,白嘉轩就迫不及待地履行起传宗接代的义务,最终生养了三儿一女。可对于自己的孩子,白嘉轩也做不出疼爱亲昵的动作说不出亲热的话,他几乎从未抱过自己的孩子,更不会像一般庄稼汉那样把孩子架在脖子上逛庙会看大戏了,只有对千辛万苦得来的小女儿白灵才显现出宠溺的表情。
在白嘉轩身上,有着根深蒂固的传统严父思维,该断零食时断零食,该上学时就去上学,该回来种庄稼就退学回来种庄稼,容不得半分商量的余地。长此以往,他和孩子之间的距离逐渐疏远,他不懂得如何沟通,不知道身为父亲其实还应当留有温情的一面,他的三个儿子也都敬他怕他,在白家乃至整个原上,白嘉轩变成不可撼动的威严。但这样的严厉教育有时反而适得其反,这其中就以长子白孝文最为典型。
白孝文,作为大哥,他要做好弟弟妹妹的表率,作为族长继承人,他要谨言慎行。所以在很小的时候,他就隐藏了作为孩子应有的纯真,按照白嘉轩规划好的路线一步步成长,小心翼翼地讨好,这无疑是一种软弱的表现,也是一个孩子渴望得到关注的信号,因为得不到关注,所以期望用在你眼里优异的表现去赢得你的赞许,而这样的信号得到的只是白嘉轩一味的打骂。
在我看来,遇到田小娥之前的白孝文一直活在父亲规划好的模子里,不温不怒且毫无生气可言,当反叛意识崛起后,白嘉轩的打骂只会诱导白孝文越走越偏,从一个模子里跳到另一个模子里,最终变成一个嫉妒虚伪的人。
如果说对于儿子们白嘉轩是不够爱,那对于女儿白灵则是爱得太多,但这种爱更多的是一种束缚。因为爱你,所以不希望你受半点伤害,所以要你留在我的身边好时刻看着。后来白灵因为自己的理想而选择离家出走后,白嘉轩选择和她断绝父女关系,归根结底,他将白灵视为自己的附属品,我可以很爱你,但你不能离开我,我需要你用你的陪伴来回报我对你的爱。当白灵连夜从家里逃走后,白嘉轩的爱变成了愤怒,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提过白灵的名字,直到多年后在门口才听闻她的死讯。
白嘉轩是传统父亲的代表,除了打骂,他不懂得如何和子女沟通,可如果稍有人违背了他的预期或是撼动了身为父亲的权威,他就会愤怒,轻则教育打骂,重则断绝关系,移出族谱,这也是一种冷漠的表现。
对于族人,规则远大于人情,族规的忠实拥护者
作为族长,白嘉轩有一套自己的管理理念,即每当有人犯错时,他就把所有人召集进祠堂,或行以责罚,或带领所有人诵读族规。但也正是他太光明磊落,腰板挺得太直了,所以才间接地害死了田小娥,也害了自己。
白嘉轩一生同人交好,却唯独不肯放过田小娥。当他知道黑娃带回来的女人是不洁之身时,他拿出了身为族长的权威拒绝田小娥进入族谱,本着什么事都可以拿到明面上说的一身正气,田小娥的出身在原上闹得人尽皆知。致使黑娃夫妇在村里无立足之地,只能寄居于村外的破窑洞里,而他和田小娥与黑娃之间的梁子也就此结下。
直到多年后,白嘉轩也没有接纳他们,口口声声的叫田小娥为婊子,在他看来,圣洁的白鹿原是不容许这样肮脏的灵魂进入的。正是因为他的强硬态度让田小娥听信了鹿子霖的计谋,将自己所有的不幸归结到白嘉轩头上,使得白孝文有好几年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白嘉轩亲手葬送了自己二十多年辛苦培养起来的族长继承人。
也正是因为他的强硬导致后来黑娃对白鹿原的掠夺,打断白嘉轩的腰板,洗劫鹿家,杀死了鹿子霖的父亲鹿泰恒。而即便这样,他对田小娥的成见依旧不曾消减。
田小娥被鹿三刺死后,鹿三变得疯疯癫癫,白鹿原迎来一场瘟疫,许多户人家逃难的逃难,绝户的绝户,村里盛传是田小娥的冤魂变成厉鬼回来报复。这样的情况下有人提议给田小娥的窑洞修座庙,可白嘉轩不肯,他认为田小娥活着就是婊子,死了还不踏实,于是他给田小娥修了座塔,让她永无出头之日。而这样的愚昧迷信反而害了自家,害了族人。
身为族长,在发生瘟疫后他想到的不是如何阻隔,而是听信冷先生的建议找人驱邪,他认为这样的瘟疫不是一种病,而是妖孽的鬼祟作孽。这样的愚昧无知直接导致了白鹿原伤亡惨重,更是赔上了和自己走过一生的仙草的性命。
在白嘉轩身上,正直和仁义不假,但冷漠与自私也是真的。因为太正直了,所以他给人展现出的反而是不近人情的冷漠,他的一生都被禁锢在白鹿原族长的位置上,看不到外面日益变迁的世界。
到最后,他是传统家庭严父的代表,是原上的灵魂,是白鹿原,却唯独不是他自己白嘉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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