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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演员柯蓝现状(在向死而生的路上)

2023-08-08 04:10 来源:风海网 点击:

女演员柯蓝现状(在向死而生的路上)

文/一树

正在广东中山拍摄《刑警之海外行动》的柯蓝,在下午四点的时候提前结束了当天的拍摄。

对比前一天,这天结束得格外早。但现在,柯蓝笑称自己已经不熬夜拍戏了,“年纪大了,我也就不折腾自己了。”

14岁只身远赴加拿大;15岁便开始兼职模特,每次去香港,都会听到同行把自己称作“来抢钱的大陆妹”;22岁踏进主持行列,又在34岁,选择成为一名专职演员。

人生的一路上,柯蓝没少“折腾”自己。她不喜欢太过安逸稳定的日子。为此,虽然不缺钱,但她从2006年开始,一直都是租房生活。直到2018年,她才交了一笔买房的订金,装修到今年,才搬进了自己买的房子里。

“搬不动了。”柯蓝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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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柯蓝选择“试一试”做名专业演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因为她害怕身体的衰老,这会让她对新的事物产生恐惧,为了避免出现这种状态,她一步跨到了演员这条路上。

而十年之后,她似乎已经克服了对衰老的忧虑,而开始享受生命每一刻的美好。

在南方的黄昏,柯蓝突然在酒店窗户外看到了一片霞光。她立刻叫了出声,“佛光!朋友们,此时此刻我这里有佛光!”

然后她打开了手机,向所有人展现这令她惊喜的景象,带着一些小得意。

“是不是超美?北京现在已经天黑了?对不起我忘了,那你们快再看一眼!”

“很多人说中年女演员没戏拍,我不这么认为”

《热爱》和《澳门人家》两部戏同时播出,这是在柯蓝意料之外的。

在这两部戏里,柯蓝的角色都是一位带着孩子的单身母亲,只是《热爱》里的常有丽咋咋呼呼,而《澳门人家》里的韩雅琪温柔隐忍,若是有人两部戏切换着看,面对同一张脸,多少会有些“分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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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爱》是柯蓝与编剧宋方金的第三次合作。两人私下是酒友,而在柯蓝看来,也只有宋方金,会让她去演一个跳广场舞的退休大妈。

“他写的对白非常精彩,而且我可以在他的对白之上,演出不一样的常有丽。”

和其他现代戏里的角色一样,常有丽的服饰和扮相都是柯蓝自己准备的,尤其是那一头红色的卷发。

这个造型的“灵感”来自于剧组为常有丽这个角色准备的一条宠物狗,棕红色的卷毛泰迪。“这样的一个人,单身,臭美,又这么爱她的宠物。”

与宠物狗同款的发型,柯蓝看到的是常有丽作为一名单身母亲的孤独。在女儿长大成人后,常有丽的生活中,极其需要有一个人陪伴,即便是一个假想敌,或者是别人家的老太太,邻居家的病人,都可以成为她排解孤独感的“解药”。

“其实每一个人都孤独,我们生活当中的每一个人内心都有一个黑洞。只不过每个人的释放方法不一样,有的人就永远让它黑下去,有的人用活泼的方式来掩盖它的黑洞,我认为常有丽就是这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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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柯蓝来说,角色的塑造是演员的“专利”,她认为演员都有自己的智识,而如何呈现角色,正是智识水平的体现。

因此,她的常有丽令人落泪,而她的韩雅琪也并没有那么苦情。

但要达到这一点并不需要改台词,柯蓝从李雪健身上学到这一点。同样的一场戏,同样的台词,哭着演,还是笑着演,都会让整场戏完全不同。

所以,当常有丽送自己的女儿出嫁时,柯蓝让她哭着告诫女儿明天男方来接人的时候,得先让他们答应几个条件,不能轻易地出门。而当韩雅琪知道自己的儿子当了“倒插门”的女婿时,她虽然无法接受这件事,却不哭不闹,对着外人笑得开心,却总是会突然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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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观众有多少能看得懂,我相信有的。等看懂了这一点,观众会哭的。”柯蓝道。

影视行业情况不算好,作为演员,也未必每一部戏,都能碰到最优秀的团队,而柯蓝并不打算操心太多她能力范围外的事情,她只考虑在现有条件下,怎样将人物表现到令自己满意。

“生活就是一场柴米油盐,我为什么要每一场戏哭着演?我为什么要歇斯底里?没必要,我完全可以让它欣欣向荣。”在柯蓝看来,无论是一位职业女性,还是一位母亲,角色都是一个通道,而向观众输出怎样的情绪,是让中年女性都显得婆婆妈妈,还是让这些角色有血有肉,是演员的选择。

“很多人说,中年女演员没戏拍,我不这么认为,你的认知,完全可以让你的角色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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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面儿和不要面儿怎么平衡,其实挺有意思”

人都是矛盾的,而柯蓝似乎尤其矛盾。

她有一副英姿飒爽的皮相,但内心里,就像她母亲说的,这是一“挺怂的老实孩子”。

童年严格的家教,带给柯蓝一种谦卑的自我认知。从最初以主持人的身份走到镜头前,柯蓝并非自信满满,而始终带着“我并不好看,我也没有那么优秀”的认知。

这让柯蓝比谁都“怂”,也比谁都“要面儿”。面对拿到手上的每一份工作,她都自然地认为这一定是最好的一份,而因此格外珍惜。

但同时,对自己的这份认知,又让柯蓝在关键的时候,格外“不要面儿”。

“像我这样,又不是特别漂亮,又不是特别聪明,又不是特别优秀的女孩,我要正正当当争取一个工作机会时,我可以放下面子。”

刚开始拍戏时,柯蓝将自己的价压得非常低,以争取更多的好角色。她笑称自己是在用“仅有的一点可怜的知名度”去打动别人。“你看,好歹用我比用新人强吧,但是我拿的是比新人高不了多少的价钱,这就是不要面儿。”

当年,主持人流行在各地“走穴”主持晚会或商演,大都能获得优厚的报酬。但“要面子”的柯蓝为了让观众忘记自己是个主持人,承认她是个演员,婉拒了很多邀约。其时她拍戏6个月的片酬还赶不上主持几台晚会的收入。

很多人说柯蓝“疯了”,除了收入差距,历来主持人转型演员,成功的就不多。但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柯蓝遇见了张黎,以及《人间正道是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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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要面儿就是不要面儿,不要面子就是要面儿。”柯蓝总结道。“这之间如何平衡,其实挺有意思的。”

瞿霞对柯蓝来说,是她的“初恋”,也是挚爱。同时,这也是大多数观众们认可“演员柯蓝”的开始。

因此,关于自己是如何与这部戏结缘的,柯蓝几乎每个采访里都要说一遍,但这个故事也的确有趣:导演张黎见到了长着荨麻疹的柯蓝,便提出让她来试试瞿霞一角。收到二十集剧本之后,柯蓝一晚上看完了所有的剧本,并且查到了剧中主要人物的原型,或者有类似经历的历史人物。

等两人聊完剧本,张黎有些不太相信这只是一晚上的功夫。“其实我是主持人”,柯蓝补充道,“查资料、背台词、前期做功课我在行,而且我对历史非常感兴趣。”

张黎看着柯蓝,来了一句,“原来你不是个演员。”

“今天我想跟黎叔说,我才刚是个演员。”回忆起当年的场景,柯蓝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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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正道是沧桑》一部戏让柯蓝受益无穷,无论是戏中的演员,还是张黎和担任剪辑的刘淼淼,都成了柯蓝前进道路上的“明灯”。

“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他们帮我,根本没有后来呈现的瞿霞。”这个“他们”甚至包括剧组的化妆师和服装师。开机不久,在拍摄“瞿霞出狱,湿着头发走进杨丽华金碧辉煌的卧室”这一幕时,柯蓝至今还记得,自己的化妆师,就站在监视器边上看着。

“什么叫做影视行业里高手云集的顶级制作。连一个灯光师、化妆师都尊重这个职业,他们都爱剧中的角色。”柯蓝难掩激动的语气。

瞿霞杀青时,柯蓝感觉像是被谁从身上活活扒了一层皮,这个角色就像是在拍摄的过程中,一点点地长在了她身上。“瞿霞留给立青的信,还有瞿恩给瞿霞写的信,都是我写的。”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是我,是柯蓝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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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柯蓝都管在剧中饰演她母亲的吕中叫“妈妈”。她曾问吕中,自己以后能不能再遇到一个像瞿霞一样,让她如此深爱的角色。

“吕中老师就乐了,她说我在60岁的时候,才碰到了《走向共和》里的慈禧。那个时候,她也像我一样,去跟人艺的那些老演员说,‘我好爱这个角色,我以后什么时候还能碰到这样一个角色。’朱旭老师听了,就跟她说,‘孩子,演员一辈子有一个挚爱,就很值得骄傲了。’”

吕中将这句话转送给柯蓝,她一下就高兴了起来。

“我多幸福啊!我35岁的时候就遇到瞿霞了。”

“在演员这个位置上,我有我的力量”

柯蓝没有真正学过表演,但她有着科班演员没有经历过的职业经验。

她做过记者、当过会计,她了解女性的职场状态,人际关系,以及在集体里的状态,她们怎么面对工作,怎么面对人际关系。“别的不说,生理期还要上班的时候,你怎么办?”这些经验未必需要在戏里表达出来,但对于人物的塑造不可或缺。

在扮演《人民的名义》中的陆亦可时,生活里的积累帮了她大忙。这个人物在文本层面并没有太多血肉,她更像是一个符号。因此,大部分都要靠柯蓝自己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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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全部都是要你对社会有所了解。你对人群有所了解之后,你才能够表达出来。要不然你就是个符号,描眉画眼的,这事就过去了。”

当主持人的经历,让柯蓝学会观察和聆听,而做演员,则是一场更大的人间修行与观察。她始终关注着社会,尤其是社会上的女性。

这让她越来越希望能扮演职业女性,或者专业领域里的女性角色。比如陆亦可,比如《刑警之海外行动》里的女警察,但国内在职业剧上的缺失和异化,也令她担忧。

“我们的职业剧很少,多的是‘霸道总裁’和‘玛丽苏’。但这不是在欺骗女性吗?”柯蓝提高了音量,“这相当于在更多女性成长的过程里给她们埋下了非常不必要的梦幻,当她们到了中年,梦幻破灭之后,就又开始演中年女人的狗血剧,婆婆妈妈撕破脸。”

这是影视从业者对自己所拥有的力量的一种滥用。奋斗至今,柯蓝在这个行业里磨练技巧的同时,也为身为演员的自己争取更多的话语权,以发出更大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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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一个角色以后,该如何演绎?观众会如何想?能释放出一些什么样的能量?能不能引起别人一丁点回味?在柯蓝看来,演员具有回答这些问题的能力和权利。放在整个行业里,这同样存在于每一个个体身上,要是从业者能负责地去使用它,便可能会对整个社会的未来产生影响。

“我做好我自己之后,我可以让别人知道,你看一个从小并不漂亮,也不是天才,很可能什么都不是的人,也可以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现在,在一个新的领域闯出一片天。“

柯蓝始终将自己称作一位“劳动妇女”,并因这个称号而无比自豪,相当“自恋”。

“我未必是一个非常牛的女演员,但是我是一个极其幸运的人。因为我有自己的职业,是一个劳动者。我为什么不值得自恋,我多牛!”

柯蓝是一个很自由的人。

这种自由一方面来自于她如今的物质水平,用她的话说叫“原始积累”,无论谈理想,谈自我发展,还是谈专业上的精进,“在一穷二白的时候跟别人讲这些,那都是耍流氓。”

另一方面,自由也来自她内心对“方向”的把握。在与每一个角色互相滋养的过程中,柯蓝慢慢找到正确的前进方向。

她尤其不畏惧“死亡”。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好,柯蓝对“死亡”这个概念并不陌生。如今,在和同龄人聊天的时候,别人在谈养生,她在思考:“现在人均寿命提高了,我还有几十年的时间,这么一大块的时间,我到底应该做什么?”

以有限的生命为前提,思考在生命的当下该如何自处,在一个“向死而生”的过程中,柯蓝尽兴地享受着人生的喜怒哀乐。

“我不要最火,我也不要最红,我也不要挣最多的钱,就在我有限的范围之内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劳动妇女,我怎么会没有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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