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哈尼族奕车人的“搓达茨”与“莫搓搓”

云南哈尼族奕车人的“搓达茨”与“莫搓搓”

奕车人是哈尼族支系，在云南200多万哈尼族中，共有奕车人2万多人，且全部生活在红河县大羊街、车古、浪堤三个乡。“搓达茨”与“莫搓搓”，就是奕车人历史上的婚丧嫁娶观。

“搓达茨”

历史以来，奕车青年的婚姻很少受父母包办，这比起其他民族来要先进得多。具体表在奕车人在建盖房屋时，不论贫富，每家都要建盖“扭玛”（父母居住的卧室），同时建盖“扭然”（父母专门为女儿青春期独建的房屋）。奕车青年到了青春期，必须搬出“扭玛”到“扭然”，否则就会被村里人笑话。

节日期间的男子装饰 杨朝伟供图

奕车青年到了十七八岁，就开始谈情说爱（这是过去的风俗习惯，现在许多十七八岁的奕车青年正在读高中或大学）。女青年主动向男青年求爱谓之“搓达茨”，男青年向女青年求爱称为“咪达茨”。一旦朋友关系确定，男女青年便选择在“扎勒特”（十月年）、“里玛主”（开秧门）、“矻扎扎”（五月年）、“仰阿娜（姑娘街）”等佳节期间尽情谈情说爱，房前屋后、田边地角，旷野之处，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男女青年，有的在游玩、有的在对歌、有的在互诉爱慕之情。

奕车青年谈情说爱都在夜里进行，多半是女子主动。双方初次交往的第一个晚上，由三名以上姑娘到男方“搓达茨”，男女青年虽然可以在“扭然”房里同宿一室，但必须分床而卧，父母听了从“扭然”房内传的谈情说爱声，笑逐颜开。

奕车女子服饰，杨朝伟供图

奕车男女青年首次同居“扭然”，有一套严格的“睡规”：即男女双方的躯体不能“零距离”，需保持15厘米以上，违者会使声誉受损，遭人歧视。男女青年经过一段时间的“搓达茨”或“咪达茨”后，最终确定意中人。

恋爱关系一旦确定，男方即派人到女家议婚，商定彩礼（婚价）和成亲吉日。

婚礼当天中午，男方派出一对中年男女到女方家迎娶新娘；女方家备下美酒佳肴盛情款待。黄昏时分，盛装的新娘在伴娘的陪同下，依依惜别亲人，一步一回头地哭泣着离开娘家。

奕车人在娶亲时有个习俗，就是在新娘的哭嫁声中还交织着一种戏剧性的“抗婚”程序：即男方接亲队伍引导新娘到村中时，便会遭到事先埋伏在村中的女方的好友们用土块、芋头等物的猛烈袭击（奕车人称为“玉鲁的”，意即打“抢婚者”），一直追打出村边为止，而接亲的人们不得还手。新娘接到夫家后，新婚之夜新郎新娘不准同房，否则婚后夫妻生活不会幸福。次日清晨，新娘洗漱完毕，便随同伴娘返回娘家；到黄昏时分，新娘再独自返回夫家后方可同房。在夫家住上一两天后，新娘又携带着随身之物再次返回娘家，如此往返不停，奕车人称“走婚”（里虾虾）。

杨朝伟供图

在“搓达茨”活动中，每一个男女青年的“车艾”（恋爱）对象都不是唯一的，她（他）还有心仪的异友，女方或男方如果婚后感到不幸福，都可以和解分手。二婚的男女，如果男方心爱着某个准备离异的女子，男方便会暗中派人与该女之夫议价赎女，如果其夫难舍，该女子身价将成倍上涨，出嫁的次数越多，其“身价”越高。反之，其夫情愿放弃，这女子的“身价”一般不高，但本钱是必须偿还的。

“莫搓搓”

“莫搓搓”（意为给去世的老人跳舞）是奕车人举行的一种葬礼仪式。在历史上，奕车人曾经历过漫长的火葬阶段，到清代才逐渐改为土葬。

“莫搓搓”有许多讲究，首先要选择一座离村寨不远而又看不见村寨的向阳山梁作“坟山。”村里老人去世，选墓穴时要准备一个鸡蛋，到坟地时用左手向上抛鸡蛋，以鸡蛋落地破裂处为墓穴。

老人去世，儿女要向居住在各村各寨的亲友报丧，及时通报“莫搓搓”的日期。凡为去世老人宰杀3头以上“丧牛”（通用黄牛）的人家，就可以举办隆重的“莫搓搓。”

“莫搓搓”是奕车人一种极为原始的葬礼。这种葬礼要宰杀许多牛羊，多者达10多头牛，20多只羊；少者3头以上牛羊。宰杀这么多的牛羊，寓意死者富有，到阴间牛羊成群，不再受苦。

杨朝伟供图

在举办“莫搓搓”期间，每天早晚饭前要放3响土炮，每隔12天举行一次隆重的守灵仪式，奕车人称为“莫伤。”

每次“莫伤”的当天晚餐，杀鸡宰羊，请村里各户当家男子和外村亲友到丧家饮酒吃肉。席间，吟唱着守灵古歌。夜幕降临时，本村和外村的男女青年聚集在丧家的房前屋后，吹拉弹唱，跳“莫伤”舞，并可谈情说爱，通霄歌舞不断。

出殡时，土炮声、唢呐声、锣鼓声响彻云霄，送葬的亲友排成长队，哭声、唱声、笑声交织在一起，跟随灵柩走出寨门为止。

杨朝伟供图

奕车人的“搓达茨”、“莫搓搓”在历史长河中经历了上千年。如今，在改革开放大潮的影响下，这些风俗习惯正在逐步改变，特别是出生在80后、90年后、00后的奕车人青年，她（他）们不仅有知识文化，而且她（他）的婚丧嫁娶观正在向文明、节俭方面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