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海网 > 杂谈 > 正文

​民国土老头与洋教授斗嘴,语言天才“秀”拉丁文,巧借他山之石

2023-12-09 01:55 来源:风海网 点击:

民国土老头与洋教授斗嘴,语言天才“秀”拉丁文,巧借他山之石

辜鸿铭是一位痴狂文人,有一种“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传统文人气质。

20世纪初,西方人曾流传一句话:可以不看紫禁城,不能不看辜鸿铭

以奇谈怪论闻名的旷世怪杰辜鸿铭,自称是“生在南洋,学在西洋,婚在东洋,仕在北洋”的“东西南北人”。

他学贯中西,精通英、法、德、拉丁、希腊、马来亚等 11 种语言,曾同时为需要六种语言的银行团当翻译,被林语堂称之为“中国第一语言天才”。

辜鸿铭怎么也没想到,新上任的北大校长竟会大雪天站到自家院子里。

一天早晨,辜鸿铭起床后打开房门,发现院子的积雪中站着一位个头不高,戴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十分儒雅、雍容的中年男子。他穿一身半新不旧的棉布长袍,冬雪的寒冷使他不时地呵口热气搓搓手。

他正要开口询问,男子向他脱帽作揖道:辜先生好,我是蔡元培。

辜鸿铭慌忙惊喜地还礼:哎呀,原来是蔡先生!

前几天从报上看到蔡元培就任北京大学校长,但辜鸿铭做梦也没想到他会大清早出现在自己的家门口。

一边说一边拉蔡元培进屋,并说:蔡先生是老翰林了,德高望重,怎敢屈你大驾光临?

蔡元培是当年光绪皇帝御笔钦点的名翰林、中华民国第一任教育总长,虽然执掌过许多重职,但骨子里还是一股浓浓的书生气。

如今,北洋政府任命他执掌北京大学,他决心要让这所沉沦的大学脱胎换骨、枯木逢春。

蔡元培决定,重新启用曾被校方拟定辞聘的“反动顽固”的辜鸿铭。

面对反对的声音,

蔡元培说:“当今中国,除辜鸿铭外,谁能更漂亮地将四书译成英文?我不行,你能行吗?做学问要互相交流,道并行而不相悖嘛。思想自由,大学才能叫大学。你们说辜鸿铭是什么反动的政治活动家,那有点抬举他了,他不过是喜欢发表些惊人的言论而已。

蔡元培说的一点不假,他到欧洲后才知,辜鸿铭在西方红极一时,辜鸿铭的思想和著作在西方拥有巨大的市场

作为中国第一流的学者,他蔡元培和康有为、梁启超在德国并没有什么反响,德国人甚至说“你们放弃自己家中的宝不学而到德国,是来学习别人的糟粕。”

辜鸿铭在德国受欢迎的程度,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辜鸿铭三十多年前的母校——德国进修的莱比锡大学,即使最出色的教授也是嘴不离辜鸿铭。

蔡元培直奔主题:我今天是登门谒贤的,北大需要一批名流学者,正等着老先生去续聘呢!

正为北大这饭碗发愁的辜鸿铭,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连声道:蒙蔡先生高看,老生哪敢不从命。

蔡元培说:辜先生续聘后,还是主教英文。

又说:拉丁文在西洋已成古董,大学而外,各校都不太注重,老先生认为,北京大学还有开设的必要吗?

辜鸿铭不假思索地回答:有、有。拉丁文为欧洲各国语文之根本,各国语言多源于拉丁,如果不通拉丁语文,那么西洋一切古代文化,就无从了解。

辜鸿铭的一番真知灼见,坚定了蔡元培开设拉丁课的决心。

他笑曰:听说辜先生的拉丁文很了得。今后除主教英文外,还可请你教授拉丁文吗?我今后还要向你学呢!当年我的老师马相伯老先生说,中国能识拉丁文的大概不多了,特地点了先生的名呢。

蔡元培的话,让辜鸿铭热血沸腾。

他双目炯炯地看着蔡元培,语气激昂道:英雄正愁没有用武之地呢!

蔡元培莞尔一笑,他庆幸,自己又为北大学子、为现代中国做了件好事。

辜鸿铭觉得自己与这位新校长竟有点情投意合了。

北大各科都有几个外国教员,都是托中国驻外使馆或外国驻华使馆介绍的。

以往各学科开教务会议,一般都要求用英语发言。

此习乃严复所开。

严复去职后,此风仍在延续。

那天蔡元培去文科开会,见一些不懂英文的教授都往角落里挤,就有了脸色,当场宣布:从现在起,开教务会议一律改用中文!

文科学长夏锡祺立即站起来反对:蔡校长刚来可能不懂规矩,这是学校多年来的制度。不能改!

几位外籍教员也不依,站起来纷纷抗议,两手一摊道:我们不懂你们的汉语,那样无法交流,只能不参加教务会了!

蔡元培虽书生气十足但凛然不可侵犯:假如我在贵国大学教书,会不会因为我是中国人,听不懂贵国语言,开会时就都说中国话呢?

一句话堵得那些洋教员哑口无言。

辜鸿铭心中十分赞赏,在自己的国家开会议事,哪能迁就几个洋教员,尊严何在呀!

随后,蔡元培又辞退了一些西装革履却无甚学问的洋教员。

辜鸿铭对蔡元培更是刮目相看。

在愉快的心情下,辜鸿铭教起了英文和拉丁文。

一天下课后,几位学生拦住了他,一位叫罗家伦的学生套近乎地说:辜先生,我早就认识你。

辜鸿铭有些诧异,罗家伦说:民国三年我在上海豫园游玩时,看见走廊的壁上刻着拉丁文的诗,说是辜先生做的。当时我虽看不懂,可是心里却有种佩服的情绪,认为中国人会作拉丁文的诗,大概是件了不得的事。

辜鸿铭目光慈和地笑了笑。

罗家伦见辜鸿铭这般随和,便胆大起来,说:辜先生是留学生的老前辈,可先生的装束,真不能叫人置信。

辜鸿铭打量一番罗家伦,说:你们以为穿西服、留时髦头,便够摩登了?我告诉你们,孔孟纵然披上猴皮,还是圣贤;猴子纵然穿起蟒服,仍是兽类。内心未变,外表的变更,毫无关系。

这时,有位叫李震瀛的学生呼应罗家伦:现在人人都剪辫子,先生这条辫子实在太起眼了,似乎不太合时吧。

辜鸿铭原本柔和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我的辫子剪与不剪,纯属个人爱好。

罗、李二人面面相觑,无可奈何地说:我们讲这些话,只是出于对先生的爱护。

辜鸿铭并不买账,大声道:如果你们真是爱护我,请赶快脱掉洋装、留辫子、学官话,做个真正的中国人!

两位学生落荒而逃。

辜鸿铭心里嘿嘿直笑,蔡校长都没要我剪辫易服,你们这些学生娃娃,太不自量了。

英国公使朱尔典

因为辞退几位外国教员的事,英国公使朱尔典亲自到北大找蔡元培问罪。

蔡元培辞退他们,原因是他们学问一般,而且品行不端,有人常带学生去逛八大胡同。

这个辞退,不仅震动了北大,也惊动了总统黎元洪和教育总长范源廉、外交总长伍廷芳。

在朱尔典的高压下,他们先后要求蔡元培收回成命,但蔡元培绝不松口。

教员钱玄同说:听说那位被辞退的法国教员提出索赔近万银元,还扬言,如果蔡师不答应,就告上法庭。

辜鸿铭听了,往地上啐了一口,道:洋鬼子胃口倒不小,一副巴黎街头无赖的嘴脸!

“洋教授当然可以辞退,洋人的面子也可以不买,但朱尔典是能随便得罪的吗?听说他是位中国通,从大清到民国,不知做过几届政府的座上宾,能量大得很呢。万一惹出外交纠葛,蔡校长能吃得消吗?"

说话的是周作人,新来的讲师,教授欧洲文学史和罗马文学史。

他此语一出,引起一些人的附和,担心蔡元培顶不住压力。

“你们真是杞人忧天!”

辜鸿铭大声道:书生都有嶙峋骨,蔡校长既然提倡学术自由和精神独立,他就不会怕洋鬼子!

还真被辜鸿铭说对了。

虽然朱尔典亲自来谈判,并威胁“你蔡元培是不要再做校长的了”,但蔡元培一笑置之。

而对于有真才实学的外国专家,蔡元培礼聘之唯恐不及。

于是,一群蓝眼高鼻、肤色各异的专家从四面八方走进了北大。

这天上完课,辜鸿铭来到文科教授休息室,昂然坐在沙发内,对一旁寒暄的人视若不见。

这时,走进来一位新聘的美国教授。

在座的教师纷纷向他点头致意,辜鸿铭却不加理睬,他掏出沙皇尼古拉二世馈赠的金怀表瞥了一眼,凑近嘴巴猛吹一口,又昂然地正襟危坐着。

美国教授见眼前这个老头土里土气,一袭半旧的长袍马褂,瓜皮小帽,还拖着根小辫,误以为是校内工役。

遂手指辜鸿铭,用生硬的中国话问端茶过来的校役:这个土老头是谁?这里是他这种人待的地方吗?

校役附着他的耳朵低声说了句什么。

不知是没有听清还是故意,美国教授笑了笑,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辜鸿铭,用英语说了一句:真个是出土文物!

辜鸿铭缓缓斜过头,漫不经心地乜了对方一眼,低声问一句:请问,你是干什么的?

土老头竟也讲英语?

美国教授微微一惊,极不情愿地答道:我是英文系的专聘教授乔尔斯。

“乔尔斯?教哪一科的?”辜鸿铭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肆无忌惮地粘上了美国教授的目光。

如此没礼貌,不就会说两句简单的英语吗?

乔尔斯心里掠过一丝不快,但还是作了回答:教文学。

辜鸿铭转过身,温和地用拉丁语讲了一番话,然后客气地请乔尔斯用拉丁文与他交谈,来告诉他什么是文学。

“文学......就是......怎么说呢?......”

一时间,乔尔斯窘态毕现,尴尬至极。

“还是我来告诉你吧。”

辜鸿铭嘴巴麻利地用拉丁文对文学作了诠释,后斜睨着对方,以标准流利的英文说道:你教西洋文学,对拉丁文如此隔膜?在我看来,不懂拉丁语的人根本不配教授英文。不知教授你意下如何?

乔尔斯被羞辱了一顿,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待辜鸿铭训话完毕,他涨红着脸连呼失敬,低着头急急退出了教员休息室。

这出精彩绝伦的幽默让满屋子的人笑得前仰后合、涕泪纵流。

辜鸿铭正襟危坐,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很快,辜鸿铭在新聘的外籍教员中声名鹊起,充满了神秘感。

乔尔斯那天受辱后,心有不服,特地找来一厚叠英美当代诗作,来对付辜鸿铭。

他要求辜鸿铭用英语对话。

辜鸿铭一口气浏览了三五首,把稿子扔到桌上,说:这几首诗,可以说,诗中每个形象都是阴暗的、无聊的、丑恶的。你懂吗?

不等乔尔斯接话,辜鸿铭又说:对亚洲来说,你们的文明是物质的、丑陋的、惴惴不安的、缺乏人情味的!

辜鸿铭的语气很凶,透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之气。

乔尔斯一时无由辩驳,低下头,讷讷道:也许正如辜先生所说。

辜鸿铭看了他好一会儿,明知故问:你来自美国吧?听口音,还是来自美国东部一带。

乔尔斯点点头。

辜鸿铭笑了,说:这就是了,怪不得卡莱尔说“美国人是一帮蠢材”呢。

乔尔斯脸涨得通红,霍地站起身来:你,你这不是污蔑我吗?

辜鸿铭微笑着示意他坐下,说:不,不,这是卡莱尔的话。我个人认为,这话似有偏激之处,但我相信,你们美国人是一帮孩子,一帮智力有待开发的孩子。

乔尔斯反唇相讥:整个世界谁不知美国的现代化进程,而贵国还在刀耕火种,小到火柴、纽扣大到电灯、汽油汽车,那一项不是从我们那儿引进的,又谈何智力?

“哦,你还与我摆年谱?好,我告诉你,在美洲还没发现时,中国人已统治着一个伟大的国家。我们的文明历史经历了三千年之久,拥有成人智力和思维能力是我们中国人的辉煌和特征,也使我们成为世界上一个独特的民族。”

乔尔斯咽了咽口水,说:我们的历史虽然没有中国长,但先生以此断定我们是一帮单纯幼稚的孩子,这高论我不敢恭维。

“你是说智力吗?”

辜鸿铭顿了顿又道:你们纵使有智力又如何?你们有灵魂吗?一位熟知美国情况的西方朋友曾对我说“美国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国家”。我认为这样说有失公允。公正地说,美国是个灵魂有待昭示教化的民族,否则卡莱尔就不会说“美国人是一帮蠢材”,爱默生就不会将他的国家称之为“伟大的充满智慧的爱享乐的贪得无厌的美国了”。

辜鸿铭言语刁钻,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援引爱默生的话来自圆其说。

乔尔斯一时找不着北了。

一日,曾任学部侍郎的乔樾带着即将出国留学的儿子来向辜鸿铭辞别。

辜鸿铭曾是其子的英语老师。

乔樾的儿子对老师三鞠躬,辜鸿铭有些感慨地说:时间过得真快,你都读完大学了。可惜,国家拿钱把你培养得像点人样了,你却要去美国了!早知你学英语是为了出国,我才不收你这个学生呢!

乔樾赔着笑脸说:汤生兄是留学前辈,看在老友面上,对犬子多作些训示。

辜鸿铭摇了摇手:我可不是什么留学前辈,这顶桂冠只有唐三藏戴得。如果每个中国的留学生都像唐三藏那样努力,带不少东西出去,又能带不少有益的东西回来,那我们都要向他顶礼膜拜了。

辜鸿铭看了一眼乔子,说:我先考考你的英文水平,看可否出得了国门。

他命乔子将《论语》的一节汉译英。

辜鸿铭对乔樾说:以前军队里有句话叫“无湘不成军”,在今日欧美一些国家的高等教育界,似乎是“无华不成校”。

“据说北美洲稍像样点的专科以上学校,差不多都有中国教师。”

乔樾问道:这是为何?

“为何?美国教授生活最适合中国书生的脾胃呗!做教授要有专业知识和最高学位,这些都是急功近利的美国知识分子不愿为、不屑为也不易为之事,而这些却是中国秀才的所长所好。”

一会儿工夫,那孩子完成了考试,持卷呈交辜鸿铭。

辜鸿铭看了几行,稍感欣慰地说:笔头尚好,口语功夫虽嫩,也比那帮浑小子强多了,居然把《论语》这节译出来了,不愧是我的学生。你赴美国留学,学什么科呀?

孩子小声答:商课专业。

辜鸿铭皱了皱眉:咳,你如此英文水准,学商太可惜了!

辜鸿铭朝乔樾一瞪眼:你家乃书香门第,你竟允许儿子出国学做买卖,岂不是奇耻大辱!

“我也是这么认为,可犬子执意要学商......”

“自古父为子纲,到了这一代就不要三纲五常了?!”辜鸿铭声音陡地高了八度,吓了大家一跳。

乔家父子讷讷无言,神情甚为难堪。

辜鸿铭哼了一声:你是打算在国外定居找个洋妞?还是回来和中国大家闺秀完婚?

孩子被问得有点语无伦次:不......当然要回来,像辜伯那样,做个对国有用的人。

学生的奉承,使辜鸿铭脸上微微有了一丝儿笑意:对,不要在异乡定居,乡无比好湖山,此间乐,焉能不思蜀?

他又说:国家养士,万勿做那些“土阿福”。你辜伯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数典忘祖的留学生,国家多一个这样的留学生,就多了一个通番卖国的汉奸!

一通训话,乔子已是汗流满面。

辜鸿铭一声“这就是辜伯对你的教谕,你回去好生消化吧”。

他如遇大赦,赶紧鞠躬如仪,拉着父亲告辞出来。

说到《论语》,绝对是国学之经典。

可那个被北大学生赶下讲台的“国学大师”于丹,竟然把国学经典胡乱解释成空无意义的鸡汤到处贩卖,简直是对《论语》的亵渎。

民国大师讲国学经典,那才原汁原味,让人能真正领悟国学的精华所在。